今天的喜剧为何让人不满?缺失定力、从容和余味(3)
时间:2019-08-16 06:47 来源:百度新闻 作者:晨子 点击:次
相当一段时期以来,与电影、电视、网络视听节目喜剧、闹剧作品密集涌现相比,剧场里、舞台上的喜剧逐渐成了一个被多数创作者冷落的缪斯,以至于“开心麻花”的成功成为了喜剧市场的标杆和方向。 如果不过多纠结于喜剧的概念本身,目前带有喜剧性风格和特色的作品并不在少数。电视媒体上有《跨界喜剧王》《欢乐喜剧人》,银幕上有“开心麻花”系列和风格多样的搞笑影片,网络上以恶搞、颠覆、无厘头等为追求的喜剧作品比比皆是……在媒介日益发达的当下,喜剧的呈现方式看似多样,实则单一。娱乐化倾向正成为喜剧实践的一种常态。娱乐是喜剧创作和接受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要素,但是仅仅为了搞笑而搞笑,把娱乐作为喜剧的主要诉求,把幽默仅仅看作是乱开玩笑,这何尝不是对喜剧的一种偏见呢?喜剧需要娱乐精神、游戏精神,需要滑稽、笑剧、闹剧的加入,但是更需要文化和思想的注入,有鲜明的价值立场和叙事智慧。 喜剧作品在每年的剧目总产量里所占的份额少得可怜,国有院团轻视喜剧,主流戏剧创作者、导演远离喜剧的现象非常普遍。而在当下竭力提倡的现实题材创作中,喜剧已经很少成为创作者青睐的类型了。对于笑和幽默,不少创作者变得越来越谨慎和小心,唯恐在放松中滑向了俗气和平庸,甚至触碰了现实的底线,更何况在作品中把笑和幽默作为主要手段,去表达内容、承载思想。 ——徐健(《文艺报》艺术评论部副主任) 欧洲概念不合适中国戏剧 但可以先借用它丰富它 第三届喜剧周剧目的复杂性、包容性、开阔性让我很惊讶。 一百多年以来,我们基本借用欧洲对戏剧的分法——悲剧和喜剧——来描述戏剧,不仅用来描述外国戏剧,也用来理解我们的创作和传统,命名我们自己的戏曲。我上大学那会儿,图书馆摆着《中国古代十大悲剧》《中国古代十大喜剧》,遴选的原则标准是什么?不清楚。因而在此次喜剧周中我突然看到《杨三姐告状》这样的戏,很惊讶——它为什么是喜剧?可是当年赵丽蓉曾扮演过的杨老太太这个形象,放在世界喜剧人物系列中,她也立得住啊! 因而,我们确实会发现悲剧/喜剧的二分法是无法言说我们自身的戏剧状况,确实词不达意。但是,在还没有找到那个可以用来描述我们自身经验的词的时候,当然可以先借用这些概念。但借用的时候就要明白,我们不要被这个词原来的含义所局限住。可以把传统中有这方面意涵的内容往里面放,不断开阔包括喜剧在内的概念的丰富性,让一个概念逐渐在新的语境下形成自己新的特质,让观众对这个概念逐渐形成新的理解。也许有一天也可以从我们自己的语言系统里找到更为准确的概念——就如同哲学家赵汀阳找到了“天下”这个词用来表述中国人对世界的理解。 莫里哀真是一个天才式的人物,他是一个演员,他还会写戏。他把各种民间表演艺术和方法,融入到悲剧的写作架构中,形成了现代喜剧。我们理解戏剧的两个重要层面都在这里实现了——他把民间喜剧表演方法融入到现代戏剧基本架构中,而通过现代戏剧架构又完成了对民间表演的提升。因而,从这个历史经验来看,我们丰富的戏曲表演如何完成自身的现代转化,这可能是未来面临的重大挑战。 ——陶庆梅(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 喜剧的通俗性和文化品格可以兼得 北京是有文化包容性的城市,像“开心麻花”这样的民间戏剧团体,尽管它的剧目有争议,但是仍然存活下来,并发展良好。有通俗性、娱乐性作为基础,喜剧才有可能赢得观众的喜爱,进入市场形成真正的良性循环,否则喜剧的发展是一个空架子。 创作者和文化部门应该注重提升喜剧内在的文化品位,雅俗共赏是可以实现的。近期北京人艺的《老式喜剧》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品。苏联的剧作家特别善于把普通人的悲欢离合和国家的内在文化品格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传递了苏联那个时代的文化价值观,即使在今天也具有价值和意义,所以才能跨越时代和国境,让今天的中国观众感动。已经演了三十年的喜剧《暗恋桃花源》,是赖声川影响最大的一个戏,用悲喜剧结合的方式,关注当时的台湾社会状况,对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经典文本进行后现代喜剧性的改编和解读,具有较高文化品格。 此次喜剧周中的作品《鸟人》,是1991年的作品重新排演,它的价值在于,通过剧情的荒诞性智慧地审视当下的社会问题。前一段时间来京演出的立陶宛的《伪君子》,是对莫里哀经典喜剧的改编,主要立意是对当代西方政治的批判。尽管这个戏有一定争议,但是它在技术上、美学上做得非常好,值得我们的创作者借鉴学习。 ——彭涛(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主任、教授) “开心麻花”不高级?但总比谄媚之作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