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国学研究院那四年 转型时代学人的中西“往返之际”(3)_生活健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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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国学研究院那四年 转型时代学人的中西“往返之际”(3)

  当时《研究院章程》里如是写:“本院略仿旧日书院及英国大学制度。研究之法,注重个人自修,教授专任指导。其分组不以学科,而以教授个人为主,期使学员与教授关系异常密切,而学员在此短时期中,于国学根底及治学方法,均能确有所获。”

  《研究院章程》规定,教学方式分为“普通演讲”和“专题研究”。普通演讲,为课堂讲授,各教授就自己的专长和治学心得开课,供诸生必修或选修。所谓专题研究,是学员在某教授指导下进行某项课题研究。

  在研究院中,王国维教授经学(书、诗、礼)、小学(训诂、古文字学、古韵)、上古史、中国文学;梁启超教授诸子、中国佛学史、宋元明学术史、清代学术史、中国文学;赵元任教授现代方言学、中国音韵学、普通语言学;陈寅恪教授年历学、古代碑志与外族有关系者研究、摩尼教经典回纥译文之研究、佛教经典各种文字译本之比较研究、蒙古和满洲书籍及碑志与历史有关系者之研究;李济教授中国人种考。

  根据1926年11月12日《清华周刊》刊载的《梁任公先生在清华研究院茶话会演说辞》,梁启超曾说:“我们觉得校中呆板的教育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想照原来书院的办法——高一点说,参照从前大师讲学的办法——更加以新的教育精神。各教授及我自己所以在此服务,实因感觉从前的办法有输入教育界的必要。”

  梁启超在这次演说中强调,觉得当时的学校“只是一个贩卖智识的地方”,“现在的大学都注重在智识方面,却忽略了智识以外之事”,“所谓修养人格锻炼身体,任何一国都不能轻视”。

  研究院的教育理念尤其体现在师生关系上。学生与教授之间可以随时切磋问难,砥砺观摩。研究院不定期举行茶话会,师生之间联络情谊,交流心得。

  每周六晚上的同乐会,师生会聚在一起讲故事、唱歌、背书、说笑话。有一次赵元任把大家的茶杯收去,调正音调,用茶杯演奏出一首乐曲,四座皆惊。

  赵元任还表演过《全国旅行》,从北京“出发”,然后“口头游览”西安、兰州、成都、重庆、昆明、广州、上海,各地方言被赵元任模仿得惟妙惟肖。

  唐小兵认为,相较于同一时期的北大,清华国学研究院更强调“作为一个学术共同体”,教师必须跟学员之间有更多的互动,然后有更密切的学术交流。

  “在日常生活里面,共建精神生活和学术的共同体,通过言传身教的方式,强调对学生的耳濡目染,进行文化的熏陶和传承。”

  赵元任的学生王力于1926年考入研究院,他在《怀念赵元任先生》一文中回忆,同班的32位同学只有他一个人跟赵元任先生学习语言学,因而师生关系特别密切,他还常到赵元任家里。“有时候正碰上他吃午饭,赵师母笑着对我说:‘我们边吃边谈吧,不怕你嘴馋。’有一次我看见元任先生正在弹钢琴,弹的是他自己谱写的歌曲。耳濡目染,我更喜爱元任先生的学问了”。

  春风化雨,影响后世

  1927年6月2日,王国维自沉于颐和园昆明湖。之后梁启超因病长期不能到校上课。学校本打算再聘其他名师而未果,国学院遂由兴盛走向衰落;1929年7月,清华为了创办与本科教学衔接的多科研究院,最终决定停办国学研究院。

  此后,陈寅恪留在清华,担任历史系和中文系合聘教授,直到抗战爆发随西南联大迁往昆明。赵元任于1929年应聘为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研究员兼语言组主任后,继续在清华大学中文系兼职从事“音韵学”教学。

  在4年历程中,清华国学研究院前后招考录取新生74人,其中中途退学或未获毕业者4人,其余多数学生为“国学”继往开来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在清华国学研究院最后一届学生毕业时,校长罗家伦曾称赞国学研究院“在中国开风气之先”。

  研究院的学术培养,令学子受益终身。

  历史学家蓝文徵是陈寅恪的学生,1930年代他在日本留学,有一天在一家餐馆与白鸟库吉等许多日本著名历史学家吃饭,其中一位刚从东北拿回一张中国地契,说是明末的东西,在座者没有异词。蓝文徵却说:“此非明末文件,而是光绪时文件。”他解释说,这纸是清末流行东北的双抄纸,钱的单位用吊,并非明制。白鸟很服气,他问蓝:“你认不认得陈教授?”蓝文徵说:“陈寅恪先生,那是我恩师。”白鸟听后,态度大变,尊敬地向他伸过手来。

  蓝文徵在高等院校执教数十年,著有《中国通史》《隋唐五代史》《魏晋南北朝史》等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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