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国学研究院那四年 转型时代学人的中西“往返之际”(2)_生活健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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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国学研究院那四年 转型时代学人的中西“往返之际”(2)

  1925年2月13日,吴宓拿着校长曹云祥的聘书,来到北京地安门内织染局10号——王国维的住处。作风传统的吴宓,见到王国维,先恭恭敬敬鞠了三个大躬,之后说明来意。王国维后来对吴宓说,其实内心本不愿意到清华任教,见他执礼甚恭,大受感动,才受聘。

  10天后,吴宓又马不停蹄赶到天津,拜见梁启超,对方态度是“极乐意前来”。梁启超的三个儿子都是清华学生,他本人亦是清华的“常客”,数次在校演讲,并于1922年起常来清华兼课,担任国学讲师。

  而之后受聘的导师赵元任、陈寅恪、李济,则都是吴宓的哈佛大学“朋友圈”中人。尤其是陈寅恪,虽不曾拿到文凭和学位,但其通晓二三十种语言,史学造诣极深,因而得到吴宓和梁启超的鼎力推荐。

  冯友兰评价吴宓,他这一生一大贡献就是把王、梁、陈、赵4人请到清华任导师,而吴宓本可以自任院长,却只承认是“执行秘书”,这是极为难得的。

  中西通才,世界眼光

  上世纪20年代初,围绕“国学书目”,还引发过一场“神仙打架”。

  1923年,胡适应《清华周刊》记者的邀请,为即将赴国外留学的清华学生列出“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他开出的书目分为“工具”“思想史”“文学史”:工具书包括《世界大事年表》《佛学大辞典》;思想史书目以先秦诸子、佛经、理学为主;文学史书目有78部,“历来被视为俚俗低下的元曲、杂剧、传奇、话本、小说也占据了近一半的篇幅”。

  梁启超无情批评胡适开列的书单“文不对题”,且竟然没有史书,“不见《尚书》《史记》《资治通鉴》的踪影”,梁启超认定,“史部书为国学最主要部分”。

  如何定义“国学”,如何为学生讲授“国学”,成为清华国学研究院首要确定的核心办学方向。

  在《清华开办研究院之宗旨及经过》中,吴宓明确指出:“惟兹所谓国学者,乃指中国学术文化之全体而言。而研究之道,尤注重正确精密之方法,并取材于欧美学者研究东方语言及中国文化之成绩,此又本校研究院之异于国内之研究院学者也。”

  由此可见,清华国学研究院所倡导的“国学”教育,不是对“西学”的抵抗,而是让中西文化在此得到充分交流和融合。

  现任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院长的陈来,在《“中国主体 世界眼光”——谈清华大学的国学研究》中指出,近代以来,“国学”概念的使用有不同的用法,吴宓的提法代表了当时多数学者的用法。“清华国学研究院对‘国学’和国学研究的理解,始终是把国学作为一种学术、教育的概念。在研究方法上,则特别注重吸取当时世界上欧美等国研究中国文化的成果和方法。”

  陈来表示,老清华国学研究院以研究中国传统文化为本色,但从一开始就是追求创新和卓越的,“学术追求指向的不是限于传统的学术形态与方法,而是通向新的、近代的、世界性的学术发展”。

  清华国学研究院里的导师们,无不是用新的方法、路径去研究传统学问,因而做出很多突破性贡献。

  例如王国维认为,中西二学盛则俱盛,衰则俱衰,风气既开,互相推助,“且居今日之世,讲今日之学,未有西学不兴,而中学能兴者;亦未有中学不兴,而西学能兴者”。

  陈寅恪授课特点是“广征博引、中西融会”。由于通晓二三十种语言,讲授“西方之东方学之目录学”时,提到某国学者及其著述,陈寅恪甚至会熟练用该国语言来讲述。

  赵元任在授课中,会用西方现代语言学理论和研究方法来研究中国语言,“最明显者如德法挪威语与中国语之比较、中西对译辞汇、中西对译虚字与公式辞汇等”。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唐小兵对本报记者表示,在那段岁月中,梁启超、吴宓、陈寅恪等一批转型时代的知识人,可贵之处在于,自身拥有深厚的中国古典学问积累,然后去西方留学,面对西学西法,“既能入乎其内又能出乎其外,不为其形格势禁,往而知返,往而能返。往返之际彰显的恰恰是中国文化滋养、煦育而成的人格的超然、潇洒面相”。

  院内风景,精神陪伴

  1925年9月,吴宓在发表开学演说中提出,国学院“非为某一校造就师资,乃为中国培养通才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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