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庆山:不做安妮宝贝之后(2)_生活健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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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专访庆山:不做安妮宝贝之后(2)

  这涉及作者应该与自己的人物保持何种距离,应该隐藏还是表达自己的声音,成功的人物塑造是否应某种程度超越作者的意志而具备独立性,以及一部作品应该是单声部,还是多声部等一系列问题……关于这些问题的探讨,在文学观念史中也从没有停止,庆山也选择了她的方式、做出她的探索。她觉得因为自己的写作早已抛却了一切文学的坐标系,实属“一意孤行”,也因为自己是“畅销作家”,这些年被轻率地贴上了很多标签。

  自我之变

  在庆山眼中,这些年她在书写小说时所调用的自我,不论从储备、观念、心态而言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这在小说中也有直观体现。《夏摩山谷》里,男性不再只是关系中较量的对手,或者女性自我成长过程中需要突破的阻碍,他们第一次充当起女性精神上的引领者。庆山试图向读者揭示,两性之间可以朝向更高的精神追求,结成志同道合的伙伴,发展更加克制、超越、平和的关系。

  很多读者觉得,庆山的写作更“稳”了。从激越而锋利体验书写转入宁静深沉的思辨,见证庆山生命状态的改变,“我的写作基本上就是符合自己的生命道路。” 庆山这样对《中国新闻周刊》总结。“年轻时候我是个性格强烈的人,意志坚定,情感充沛,也很刚硬、倔强,带着偏激,也比较叛逆,是那种一意孤行的人。”在《眠空》《素年锦时》《月童度河》多部散文集里,她一再探究这种性格的由来并试图自我修正。

  “二十七岁前,我身上兽的成分占很大。”庆山曾这样写道。上学之前,庆山被寄养在乡下,野蛮生长。童年的暴力游戏让她印象深刻。五六岁,她去住在对面楼上的一个男孩家玩,两人玩着玩着就厮打起来,都想制伏对方。回到家之后,满头大汗,辫子散了,脖子上有指甲划痕。母亲问怎么回事,她撒谎说一直在跳皮筋。心里晓得大人知道了要骂,隔天又瞒着所有人独自前往,每次去男孩家路上,“穿越那个光线阴暗气味潮湿的大厨房,往高高的木楼梯上爬,心跳格外剧烈”。

  这种危险游戏之所以吸引她,是因为通过伤害可以“确认自身的存在感”。在她最早的小说集《告别薇安》里有一篇《七年》,讲述一对恋人通过互相伤害的方式来感受相爱。

  那时的庆山是孤独的。从乡下的祖母家被接回家后,她与父母始终不亲密。父亲忙于刺绣厂的生意,母亲性格急躁,家庭氛围不和谐。在散文里,她不止一次地回忆,小时候父母很少带她去电影院、游乐场、逛公园,到了青春期,更是可以同处一室却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她的性格变得内向独立又敏感,离家出走,早恋,从外界找补偿,也读大量文学作品和暗暗流行的地下文学。

  在《素年锦时》和《眠空》里她自我反省,年轻时的自己对情感有强烈的匮乏感,迅速展开又迅速终结与他人的关系,却缺乏信念,对如何相处也毫无概念。书写是宣泄情绪、整理思绪的出口,但并不能解决现实相处的种种矛盾与失望,更不能给她答案。曾经文学艺术是她最重要的食粮,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却越来越认为,文学艺术在本质上无法究竟。

  她阅读大量宗教典籍,禅宗、金刚乘、基督教、印度教、萨满、甚至印第安文化,寻求整合古人的智慧,最终确立“学习(被验证的哲学或教育)、服务(写作是其中的一部分)、相爱(尽量扩大认知的边限)”三个办法来使自己自愈,来面对人的存在无从弥合的局限。写作的意义也转换成了梳理与分享认知的方式。

  远方之境

  几乎所有庆山的小说都发生在旅途中。无论是《夏摩山谷》,还是《莲花》中的墨脱,在庆山的小说中,永远有一个等待抵达的彼岸,那象征追寻、超越、与圆满。这些故事通常遵循相似的模式,都市边缘群体或中产阶层在经历情爱、死亡、或俗世名利的无常幻灭后,踏上前往远方自我追寻的道路。“ 这大概跟我自己的性情有关,我喜欢流动的场景,变化的日常,陌生的人群,未知的事物。” 她对《中国新闻周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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