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寿衣产业第一村”:给予生命最后的体面(2)_生活健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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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寿衣产业第一村”:给予生命最后的体面(2)

  传说当年永定河发大水,村里一位曹姓大户人家,不惜用馒头加固堤坝,才把洪水堵了回去。曹家有一个叫曹作义的后辈,最早把做寿衣的活计搞到村里来。

  1977年,在社队企业当业务员的曹作义,在西安跑销售时,看到古装戏曲《十五贯》的海报。平时喜好戏曲的曹作义,谎称自己来自河北霸县评剧团。结果挤进去一看,戏是古装戏,戏服却是东拼西凑的。

  他回到天津发现,当地也演古装戏了。有文化,脑子活的曹作义,打起了戏服市场的算盘:“古装戏能演了,光戏服就是多大的市场!”

  曹作义有戏曲知识,知道什么角色穿什么衣服,他动员社队成员缝制了一批戏服,果然十分畅销。然而,戏服生意好景不长,不到两三年时间,就被南方精美的苏绣杭绣“击败”了。

  “我们起步早,可基础差,做戏服干不过南方人。”在北京天坛公园附近的寓所里,今年79岁的曹作义提高嗓门说。

  一次出差途中,他看到《羊城晚报》上一则消息,称我国有近10亿人,按当时出生率和死亡率计算,每分钟既有十几个新生婴儿,也有十几个人死亡。

  “正愁戏服做不过南方人,我当时就想寿衣或许有机会!”曹作义至今记忆犹新。

探访“寿衣产业第一村”:给予生命最后的体面

3月19日,刘绵海展示一款寿衣。记者黄海波 摄

  当时寿衣款式流行清朝官服,从戏服到寿衣的区别也不大。但对于刚刚改革开放的北方农村来说,不光思想不够解放,如何按市场需求组织生产,更没有开窍。

  说来也巧,一户村民的亲戚在天津服装老字号“瑞蚨祥”上班。利用这层关系,曹作义和另外三户村民一道,冒着搞封建迷信的风险,偷偷干起为“瑞蚨祥”加工寿衣的活计。

  “很快他们就忙不过来了。后来生产队也加入进来,成立了村办‘利民寿衣厂’。再后来,村里人都来干还忙不过来,就放活给周围十里八乡的农民。”曾参与管理过“利民寿衣厂”的村干部杜庆邦回忆。那时,曹作义是寿衣厂的副厂长。

  为了打开市场销售门路,曹作义等人前胸后背各扛一个大包,赶赴全国各地推销寿衣。每到一家百货大楼,他们得等其他推销员都走了,才敢进去。

  “我们这是好东西,但您可要撑住胆儿。”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对方一脸好奇。

  “您可千万别害怕!”

  “哎呦,这是什么呀!”往往寿衣样品一掏出来,对方就被吓得直往后跳。

  今年46岁的村民张立松,从16岁开始卖寿衣,一干就是30年。他不仅熟悉每一件寿衣的生产过程,也熟悉每一件寿衣背后的文化禁忌。

  “后来出去推销就不用扛着大包样品了。包里夹着相片,给客户一看,拿到订单就直接打电报发货。”张立松回忆说。

  “前些年,我们会找一些气色不错的老人,拍完之后,寿衣就当作报酬直接送给对方。”对于卖寿衣是否也需要模特,张立松笑着向记者解释。

  “这里面的文化讲究多了去了。”他边说边拿起一件黑色寿衣,“河北山东一带,寿衣不兴黑色,认为黑色是铁,穿着会把后代运气给压住了。”

  传统文化与封建迷信的界限,对于文化不高的农民来说,往往是模糊不清的。六道口人更愿意让寿衣回归本质,大家也把寿衣当普通衣服来看待,也能以质论价,质价相符。

  “不论穷富,临了不也得穿套衣服?!”杜庆邦认为,寿衣是人生在世最后一套新衣,也是最后的体面。虽然是一次性消费,最终随死者一同火化,但这身衣服毕竟寄托着生者哀痛之情,以及对生命最后的尊重。

  “寿衣是个良心活儿,坑人骗人会遭报应!”他补充道。

  “不能有门牌没品牌”

  产品山寨模仿和品质参差不齐,仍是这个草根产业升级破题的“命门”

  “有人到了寿衣店,就是不敢进门,干脆把我叫出去,替他拿一套寿衣。”从“利民寿衣厂”退休后,曹作义在北京开过几年寿衣店。

  记者在豆瓣社区看到一个讨论主题——“如何看待寿衣行业?”回复的高频词主要是“晦气、赚钱、不讲价”。

  卢蕊开始理解,为什么客户到了六道口,就开始不断压价砍价。“我们这儿是个批发市场,薄利多销,谁也不会给别人扛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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