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苦,我想成‘角儿’”(听见中国④)(2)_生活健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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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苦,我想成‘角儿’”(听见中国④)(2)

  “进戏校上第一节课时很兴奋,但是半节课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宋新齐说,“第一节课就要扳腰,非常痛苦。把腰从背后扳到一个固定的角度,然后就停在这个位置,一直扳到你坚持不住,特别疼。很多小伙伴坚持不住流泪了,我也哭了。”

  这是小新齐第一次体验到练功的不易。要练习晋剧表演的腰功和腿功,摔摔打打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的。有一次,老师要求学生们在课堂上练习侧空翻和后空翻连续两个动作,宋新齐做了两组动作就缩到了队伍后面。

  “你咋不做?”老师问。

  “练功的时候把膝盖给磕了。”宋新齐说。

  “来,我看看!”老师弯下腰检查宋新齐的膝盖。他让宋新齐把裤腿挽起来,然后问:“哪儿疼呢?”宋新齐指着一块微微鼓起来的地方说:“这里。”

  老师生气了,用力拍了拍膝盖上的鼓包处,大声呵斥:“这啥事儿都没有,连黑青都没有!来吧,继续练吧,别想着偷懒!”

  “其实一开始我挺委屈的,但是后来我觉得老师是对的。”宋新齐说,“要练好功,不下苦工不愿付出是不行的。”

  课后,老师召集学生们开了个简短的小会。会上,他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上早功课,不要偷懒。咱们可不能身在戏校,心里却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咱们干的就是这样的行当,吃的就是敬业这碗饭。”

  在戏校练功房上,有一面墙的墙皮脱落得很严重。

  “这都是练腿功踢的,”常玉梅说,“我们靠着墙边练习倒立。脚‘啪’地拍到墙面上,一下一下,长时间这么拍打,墙皮自然脱落。”

  在形体训练中,让常玉梅印象最深刻也最害怕的动作要数“下腰”了。下腰就是让学员们站在固定在墙面上的抬腿杆和墙面中间,以杆子为支撑,从后背把腰弯个对折。

  常玉梅说,“第一天练完之后,第二天就爬不起来了。全身都不能动,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很多次因为下腰时身体后弯疼得太厉害,常玉梅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在练功房里,孩子们努力按照老师的指导完成下腰,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做到标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苦苦支撑的坚毅表情。

  “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知道有多疼的。”常玉梅说,“即便是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人会来安慰你,因为每个人都很痛苦。台下不下苦功夫,在台上怎么对得起观众?”

  晋剧传承300多年,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是没有文字教学工具的,大多靠师傅们口传心授。严师配上肯吃苦、肯下功夫的学生,才使这门山西本土艺术在时代变迁的大势中坚守本心,传承至今。

  “要让大家记住我们”

  2018年11月的一天上午,课间休息时,孩子们正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周末,老师忽然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以下我点到名字的,注意一下。宋新齐、常玉梅、张亚琦,今天下午参加‘戏曲进校园’活动,1点做准备,下午演出结束后放假。明天下午收假,6点前到校。好了,解散!”

  对于宋新齐他们而言,参加“戏曲进校园”活动,已是家常便饭。为了完成表演,宋新齐更是早早画上了白脸——晋剧中曹操的形象。

  扑粉、画眼线、 点眉心、练嗓子、勒眼线、整袍戴冠完毕,三弦声起,梆子声催,锣鼓敲响,旋即登场。

  “猛想起在卧龙修真养性,

  学天文和地理定立乾坤。

  有一日在山前去观山景,

  又一日在洞后耳听鸟音。

  心不悦我不观十样之景,

  我仅凭一本兵书一张琴。”

  张亚琦在台上扮演诸葛亮,她挂着髯口,脚踏罡步,手摇羽扇,信步而来。

  “演文官时戴一种帽子,后面带两个翅膀,叫帽翅。”张亚琦说,“这是做什么用的呢?帽翅的翅膀能抖,一晃脑袋就抖起来了,抖起来说明戴帽子的人在思考问题。”帽翅、髯口、翎子,这些都是晋剧独有的艺术形式。

  张亚琦说,“晋剧几乎就是太原和晋中的方言。比如戏里面诸葛亮唱的‘此图名为日月图’,里面的‘日’字,唱的时候会有一个拖音,那就是方言的声音,听着很有乡土气息。”

  “在校园的演出让我增加了舞台经验,”宋新齐说,“这次我演的是曹操,演出时手里的棍子掉了,就需要自己随机应变做一个动作把它捡起来。”

  常玉梅说,“看着台下这些在普通小学里上学的孩子,我也会羡慕。羡慕他们上学条件这么好了,这么轻松。我离家住校,每天的训练都很辛苦,有时候我也会想,学戏这条路到底是不是一个对的选择呢?”

  “为什么要学戏,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练习?”记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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