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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娘子传奇》引思考: “白蛇传说”是如何被重塑的

  “白蛇传说”是如何一次次被重塑的

  ——从2019版《新白娘子传奇》引发的争议说起

  李雒城

  白蛇传这个故事不仅折射了传统中国人对两性关系和家庭价值的理解与维护,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中国社会与大众文化兴起变迁的历史轨迹。

 

  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中,白蛇传是当之无愧的“网红”。它具有跨越时代的生命力,几乎没有错过任何一种娱乐形式:从宋话本到明代小说再到清戏曲,从电影到电视剧再到动画,白蛇与书生的故事被一次又一次按照观众的审美改写。

  千年之间,每一次对白蛇传的重新演绎,都暗含着当时流行文化和集体潜意识对于女性审美、对家庭价值观的一次重塑。

  但是,即使拥有久经考验的经典母题,也不意味着每一次的翻拍都会成功。

  2019版《新白娘子传奇》(下称19版《新白》)不久前播出后,有视频盘点了历代白娘子。鞠婧祎是第22任,也是被网友评为最“傻白甜”的一任。

  她也不可避免被拿来和赵雅芝主演的1992版《新白娘子传奇》(下称92版《新白》)进行正面比较——毕竟92版是一代人的童年经典,在豆瓣至今维持9.1分,而19版则正经拥有92版的剧本改编权。

  但这部刚刚结束播放的作品,成绩并不理想。豆瓣评分从7.8降到了4.3,一星和二星评分加起来超过60%。微博讨论热度也一路滑坡,开播是22.9万评论量,点赞数为91万,大结局就只有4万的评论量,点赞17.8万(数据来源:猫眼),堪称高开低走。

  从92版的大气娘子配书生,变成了19版的“霸道医生俏蛇精”,观众为什么不买账?本质上,还是这一版白娘子的“幼女化”,并不成功。

  直到清初戏曲《雷峰塔传奇》,才为白素贞赋予了温婉端庄的形象

  白素贞能在知名度上超越织女、孟姜女、祝英台,正是因为她罕见地是个“傲骨贤妻”人设,在婚恋中一直处于绝对主导的地位。也因这种主动性,她的形象在千年之间经历了数次变化。

  “白蛇化为美女”这个母题,最早可以溯源到十世纪末《太平广记》收录的唐传奇《李黄》,男子便被白蛇所迷惑而亡。

  宋话本《西湖三塔记》中,白蛇名叫白卯奴,书生还叫奚宣赞,故事概括起来就是女方恩将仇报,最后被男方的叔叔镇压在西湖三塔下。整个故事完全不是言情线而是除妖打怪线,除了西湖初遇,几乎和后来人们熟悉的版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它的用意是警告那些想入非非的男子——美丽的女妖精,都是会吃人的。

  值得一提的是,杭州一带自古就有蛇妖害人的记载。据杭州《净慈寺志》记载,宋代时,附近就有蟒蛇变化为美女惑人,而陈芝光《南宋杂事诗》中,也记录了“闻道雷峰蛇怪”。

  到了明末冯梦龙《警世通言》中辑录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白蛇才定名为“白素贞”,从妖性中生出了一丝女人性:她嫁给许宣,是夙世因缘,是为了报恩还情。然而许宣最后还是摆脱了诱惑,出家为僧,大彻大悟。

  而白蛇以温婉端庄的妻子形象示人,转折点是清初方培本的戏曲《雷峰塔传奇》。因主要戏份是在旦角身上,白娘子作为温婉贤淑的女性一面被刻意突出,才有了为救夫“盗仙草”,为求团圆“水漫金山”的经典桥段。

  白蛇的形象进一步突出了“慈母”一面,则是弹词《义妖传》和《白蛇宝卷》的功劳——其中花大篇幅描写了她怀孕、生子、失母的孤儿如何长大等情节。因为弹词宝卷的主要观众是闺秀,她们更需要一个可以投射、同情的完美女主角,以发泄心中那些隐秘的失望和不满。

  归根到底,白娘子作为最知名的女性角色,对待爱情和婚姻的态度也一直随着观众的期待而变化。

  一个女妖惑人的警世恒言,显然不如一个好女人因美德而遭遇不幸的悲剧来得高贵,以及凄美。而白蛇从蛇性、女人性到母性的转变,也是一个女人逐渐“驯化”、循规蹈矩,终于名垂千古的过程。

  从妻子、母亲到女人,人设改变背后是对想象中的年轻观众的讨好

  从戏曲再迈入影视化,白蛇传的22个版本,最为风靡的还是92版《新白》。

  可以说,92版《新白》最大的贡献,就是塑造了一个完美的白素贞。她知恩图报,择偶以人品为上;对内调和妯娌,对外济世救民,再无一点妖的野蛮性。这也符合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大众对于好女人的评价:天性美好善良,强调包容性和忍耐,愿意为家庭奉献。

  随着社会变化加速,影视剧的流行风向基本也三、五年一变,白娘子的形象在近30年间又变了数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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